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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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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猛然回過神來, 急忙沖他擺擺手,“沒……沒有, 你……你別誤會。”

大概是因為聽到陸雲景說那個女人只是他的針灸師讓她太過震驚了, 所以她說話不由帶上了結巴,可是這樣的結巴聽在人耳中反而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明顯感覺陸雲景的面色更加陰冷了幾分。

程雨一張臉脹得通紅,感覺手腳都沒有地方安放了,尤其對上陸雲景那像是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她就更是尷尬,如今在他面前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她忙又說道:“陸先生你別誤會, 如果陸先生沒有……沒有女人的話,我也……我肯定也不會去找男……男人的, 我還是會尊重婚姻的。”

她說得語無倫次,說完又覺得自己這種結結巴巴的樣子很丟臉, 她咬了咬牙又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等陸雲景回答,她就逃也似的上了車,將車子開出去老遠她還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剛剛她嘲諷陸雲景有女人之時那滿滿的酸味兒一眼就看出來她在吃味,更何況還是陸雲景那麽老練的男人, 以她現在和陸雲景的狀態來看,雖然陸雲景倒不會笑話她,但她覺得她剛剛的表現實在是太丟臉。

關鍵是, 她以為她是親眼捉-奸了,不料人家只是針灸師。

從長林集團出來之後程雨就直接去了公司, 一直在公司呆了很久那尷尬的感覺才好了一些。

下午她依然是開車回去的, 她將車開到車庫中, 從車庫出來的時候,她看到有個人從後院小徑上穿過往後門走去,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短袖和一條迷彩長褲,露出的手臂上有著古怪的紋身。

他膚色成棕色,眉頭的位置也比國人高很多,看上去很像中東那邊的人。程雨註意到在他右側臉頰上,從眼角到耳根的位置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使得他的臉看上去帶著幾分猙獰。

程雨覺得這個人很面熟,她似乎在哪裏見過,她仔細想了想便想了起來,曾經她在國外上學的時候這個人救過她。

那時候因為想躲避程家躲避國內的一切,她在高考過後就報了國外一個很爛的野雞學校,這個學校所在的國家也是歐洲最窮的,那邊的治安也不是很好。

那一天她在別的校區上完課已經很晚了,要回宿舍得經過一條很僻靜的小路,在那條小路上她遇到幾個吸-毒的男人。

夜深人靜無人經過的小道上,獨身經過的少女遇到這樣一群人根本不是一件好事,而程雨確實也被這些人盯上了。

就在他們要對她施暴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及時出現救了她,而且還一直將她送到了宿舍外面,她還記得,這個男人非常冷漠,全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不管她跟他說什麽他都不說話,將她安全送回宿舍之後他就離開了。

而從那之後她就沒再見過他,卻也沒有再遇到過那群差點對她動手的男人,雖然在治安不太好的國家生活了那麽多年,她竟也沒有再出過什麽意外。

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程雨下意識跟著他追上去,只是這人腳程很快,她追到後門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後門上有個巡邏的保安,程雨問他:“剛剛從這裏經過的那個人是誰?”

保安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來給先生送東西的,太太問他做什麽?是不是他沖撞你了?”

程雨搖搖頭,沒有再多言,轉身離開了這裏。

真是奇怪啊,多年前在國外遇到的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裏,他是來給陸雲景送東西的,想來他應該也是陸雲景的人。

陸雲景的人為什麽會救她呢?那個時候她和陸雲景可完全一點交集都沒有。

這是否只是一種巧合呢?

陸雲景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因為上午的事情程雨總覺得看到陸雲景就別扭,本來不打算吃晚飯的,只是想著心頭的疑惑,她還是下了樓來。

和陸雲景面對面坐在桌前,程雨依然有些尷尬,只是不同於她的扭捏,他倒是挺淡定,慢條斯理吃著飯,動作間透著說不出的優雅。

程雨想了想,最終還是向他問出她的疑惑,“我今天看到有個臉上有疤的男人出現在這裏,好像是來給你送東西的,他是你的人嗎?”

陸雲景並沒有太在意,只輕應了一聲,“嗯。”

程雨緊盯著他的臉又道:“大概在四年前我在瑞城上大學的時候這個人曾經救過我,那時候你們認識嗎?”

她故意說得意味深長,然而他聽到之後只是略思索片刻便道:“四年前他還沒有在我手下做事。”

聽到這個答案程雨莫名有些失落,看樣子,這真的只是一種巧合。

“不要聽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亂語,我在外面並沒有女人。”

他突如其來的話拉回了程雨的思緒,她楞楞向他看去,他說得很平靜,似乎只是在簡單跟她陳述一個事實,只是程雨卻有一種他在向她解釋的錯覺。

怎麽還特意跟她說這個啊?是因為今天上午的事情嗎?可是他如此強勢獨斷的人,原本可以不用去在乎她的看法的,所以特意跟她說這個是怕她誤會嗎?

這個想法讓程雨的失落的心情莫名的好起來,她急忙低垂著頭掩蓋自己的異樣,只淡定的點點頭道:“好,我知道。”然後便故作如無其事的吃飯。

第二天陸雲景去了國外開會,據七嫂說,陸雲景大概要在那邊呆好幾天。

陸雲景本來就是個大忙人程雨也能理解,只是晚飯的時候,陸雲景那個冷面閻羅沒有坐在對面她竟然有些不習慣。

陸雲景一直到周末還沒有回來,程雨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就去了程家位於北城郊外的果園,這個果園是父親留給她的,在北城郊外,差不過就快出北城了,開車也要幾個小時。

果園不大,裏面卻應有盡有,看守果園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外加一條牧羊犬,老伯以前是跟在程雨養父身邊做事的,後來出了意外一條腿瘸了,養父便安排他來這邊看果園。牧羊犬是從小就養在程家,後來長大了才將它帶過來這邊專門看門用的。

如今正是葡萄成熟的季節,老伯給她摘了新鮮的葡萄,還打了她最愛吃的葡萄奶昔給她。

程雨吃過葡萄和奶昔便獨自在果園中散步,在果園的外圍是一片桃林,如今桃子快要下架了,留在枝頭的水蜜桃熟得過分,一口咬下去便是滿口汁。

這個果園算是她的象牙塔,她時不時會來上這裏呆上一段時間,這裏有四季鮮果,有城市沒有的清新空氣,呆在這邊會讓人放松很多。

程雨吃完一顆水蜜桃又摘了一顆,正準備剝皮的時候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程雨轉頭看去,卻見在不遠的桃樹背後站了一個人,濃密的枝丫擋住了他的上半身,她只看到那人露在外面的黑色褲子和長靴。

程雨皺了皺眉頭,暗想大熱天的揚伯怎麽還穿這麽厚的靴子,她滿臉疑惑,問道:“揚伯是你嗎?”

問完她就發現了不對勁,仿若是要坐實她的不對勁一樣,卻見站在樹後的男人慢慢走出來。

程雨看到眼前這人,只覺得仿若天靈蓋挨了一記重錘,她呆呆看著他,好半晌忘了反應。

卻見他穿著一件長風衣,頭上戴著一個頭盔,整個人被遮得嚴嚴實實。

這裝扮完全就跟前世將她殺掉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重生之後她並沒有追究當初那個殺掉她的人是誰,只以為他就是被陸雲景殺掉的其中某個人留下的遺囑,是來找她尋仇的。雖然她疑惑過這個人像是認識她的,但是她並沒有往深處想,因為她不覺得在認識她的人中她有得罪到非得殺掉她不可的。

程雨看到再次出現的這個人,腦海中閃過幾百條疑問,然而容不得她多想,便見那人向她慢慢走過來。

太陽從桃樹枝丫間照下來,程雨清晰的看到那人藏在袖中的手上有一道寒光閃過,那大拇指上還套著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菱形紅寶石戒指。

來不及害怕,程雨下意識便向後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來人啊!來人啊!”

只希望揚伯聽到後能及時過來救她。

情急之下程雨也沒辯清方向,她只知道要離這個人遠一點,再加上後面那急切追趕的腳步聲越發讓她害怕,她不敢向後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哪裏。

只是當她看到那不遠處的懸崖時她卻傻眼了。

桃林的最外圍臨著崖邊,崖下是從北城外圍經過的大禹江。程雨停下腳步轉頭看去,便見那人就站在距離她十米開外的地方。

卻見他慢慢將手舉起來,手上那匕首迎著太陽散發出一陣冰冷鋒利的光芒。

程雨簡直怕得要死,這個人就像一個索命的夜叉一樣,前世要了她的命,這一世也來要她的命。

程雨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她很清楚,如果她在這個時候退縮的話她只有死路一條。

她不敢在臉上表現出怯意,便面帶怒容沖他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不說話,一步步向她靠近,程雨握緊雙拳,不再往後退,而是迎面向他走去,反抗或許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可是不反抗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程雨沒有想到這人力氣這麽大,她本來打算推開他往回跑的,卻不想他看出了她的意圖,在她試圖逃走的時候猛地拽住她的手,程雨腿受過傷,雖然能正常走路但並不是很靈活,被他這麽一拽她一時重心不穩摔在地上,而這人行動很快,直接握刀就向她刺來。

不同於前世病重的身體,此時的她可比前世靈活得多。她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那人接著步步緊逼,程雨背靠在桃樹上借力踹了他一腳,那人被踹得後退幾步,程雨趁著這間隙拼命往回跑,只是才跑了沒一會兒就被那人追上,他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揮刀就往她背上刺來,程雨驚叫一聲,想也不想一腳踹在他身上。

她爬起來正想跑,那人反應迅速,一腳踹在她小腿上,程雨被絆了一腳,當即就摔在地上,那人站起身來,握著刀又向她刺來,程雨來不及多想急忙往前一滾,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滾沒控制住力道,竟直接從懸崖邊滾了下去。

還好懸崖下面藤蔓密布,經過重重緩沖,程雨掉到大禹江中的時候沖力已經很小的,也是她運氣好,正好遇上了大禹江中水勢最緩慢的一段,而她從小就會游泳,浮出水面之後便直接向對岸游去。

她看到對岸修了一座別墅,還有許多人在別墅外面玩鬧,岸邊還停著幾艘游艇,想來那裏應該是誰家修的度假別墅。

只是當程雨艱難的游到對岸,看到那岸邊幾個熟悉的身影之後,她差點脫口罵出一句“mmp”。

大禹江的這個部分正好在兩座峭壁之間,那別墅正好就建在對面的峭壁之下,峭壁前面有一大片開闊地帶,外面有一層護欄作為保護,而那群人此刻就在那開闊地帶開趴。

程雨游過來之後這群人自然也看到了她,那走在前方圍到護欄前觀望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老同學。

光頭易銘傑趴在護欄上沖她樂呵呵的笑,“喲這不是陸太太嗎,怎麽這麽好的興致跑到大禹江裏面游泳來了?”

程雨:“……”

雖然現在是夏季,但是大禹江的水依然冰冷刺骨,程雨從對面游過來已經廢了不少力氣,再不從水裏起來她遲早力竭而死。

所以她忍著呼易銘傑一巴掌的想法,用著一種非常友好的語氣商量道:“能不能先將我拉上去?”

易銘傑還沒開口呢便有一人先他一步道:“要拉你上去也可以,你得叫我一聲爸爸。”

程雨嘴角抽了抽,目光微瞇看向那一頭紅毛的男子,他微微弓著身體,手肘支撐在護欄上,撐著下巴看向她,他笑得眉梢挑起來,嘴角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謝博藝這話說完,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哄笑聲,程雨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友好一些道:“這種時候就不用開玩笑了。”

謝博藝嘴角弧度漸深,又道:“不叫爸爸也可以。”他沖她露出一個很燦爛又很賤的笑容,“叫我老公。”

我叫你媽個頭!

程雨和謝博藝的恩怨大概要從高二那次的表白說起,自從高二那次謝博藝來向她表白被拒之後他倒是沒有再跟她表白過,不過自那之後謝博藝卻和她杠上了。那時候她是班委,不管她說什麽他總是會刺上幾句,再加上他那兩個狐朋狗友推波助瀾,沒少給她添堵,後來她身份揭露,一夜之間跌落低谷,時不時會遭到同學的嘲笑和奚落,有時候還會被惡作劇,每每這時候他都會出現在她跟前不留餘力的看她的笑話。

再加上易銘傑和明欣瑤的事情,即便如今已經畢業這麽多年了,她依然看這群人非常不順眼,當然他們也看她不順眼。

程雨算是看明白了,這群人本來就沒打算伸出援手的,她竟然還指望謝博藝這群人幫她,她真是傻的。

程雨不想再做無用功,白了他一眼便直接往回游,剛轉回身卻又聽得謝博藝優哉游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說這大禹江中有食人魚,你可得小心一點,別成了食人魚的美食。”

程雨嘴角一抽,不過卻也沒有回頭,繼續往回游,只是才游了沒一會兒便聽到謝博藝冷冷的聲音傳來,“下去幾個會游泳的女的將她拉上來。”

程雨被幾個女的給拽上岸之後,看到雙手插兜站在她跟前一臉嘲諷看著她的謝博藝,覺得這家夥就像一個神經病。

夏天的衣服單薄,程雨在水中泡了那麽久,衣服早就濕透了,她被拉起來之後就聽到人群中有男生唏噓了一句,“喲,身材挺不錯啊。”

謝博藝眉頭一皺,他突然將他身上那件寬大的t恤脫下來,非常粗魯的給程雨套上,程雨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幹嘛?”

程雨想將衣服脫下來扔給他,卻聽得謝博藝冷冷道:“不想讓人用眼睛吃豆腐就乖乖給我穿上。”

“……”程雨瞟了一眼他身後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青年的一群人,最終還是打消了將衣服脫下還給他的念頭。

謝博藝蹲在她跟前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程雨想著她好歹也算是被他救上來的,過去那些恩怨就暫時不提了,便沖他指了指對面的懸崖道:“我從那兒掉下來的。”

謝博藝瞇著眼睛看她,沒答話,一臉你他媽當我是傻子的表情。

程雨很認真告訴他,“我不騙你,對面那懸崖上面就是我家的果園,我在裏面玩的時候遇到一個一身黑衣戴頭盔的人,他想殺我,我和他打鬥間沒註意就從上面摔下來了。”

謝博藝嘴角抽了一下,然後勾唇冷冷一笑道:“你再這樣侮辱我的智商試試看。”

程雨:“……”

程雨索性揮了揮手,他不信她也就懶得說了。

“對了,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謝博藝像是聽到笑話一般,“這裏根本沒信號,你拿手機有什麽用?”

“那你們怎麽回去的?”

謝博藝沖她指了指停在岸邊的游艇,程雨想了想便又道:“我有急事,你能不能讓人送我回去,等我安全回到家必有重謝。”

謝博藝嗤笑一聲道:“誰稀罕你的重謝?”說完也沒有再搭理她,回到桌前和朋友玩牌了。

他們這一群人大概有十多個人的樣子,男男女女都有,便見謝博藝坐到那寬大的懶人椅上之後就攬了個美女在腿上坐著,不時含著她的唇親一下,時而又將手在她身上到處作亂,那女孩大概也習慣了,也不躲,隨便他胡來。

程雨看得直搖頭,她起身打量了一下這裏,這邊臨著峭壁,根本沒有上山的路,唯一能出去的就只有游艇。

不過她又不會開游艇,而且看謝博藝那樣子似乎將她從江裏面拉上來已經夠意思了不打算送她回去。

也不知道謝博藝這群人什麽時候才離開,他走的時候有沒有那個好心將她帶上,還有揚伯知不知道她掉下山崖的消息,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立刻打電話通知陸雲景,而此刻遠在國外出差的陸雲景知道消息之後會不會因為她趕回來?

他會來嗎?其實她倒是有點期待他知道她遇到意外之時的反應,會是冷漠以對還是會心急如焚?

心急如焚?他那樣的人會嗎?

“我帶你進去換件衣服?”

突然有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程雨轉頭看去,便見眼前站著個高挑性感的美女,她認得她就是剛剛坐在謝博藝腿上的那個。

程雨想著身上濕衣服也不舒服,便道:“那就麻煩你了。”

女孩便將她帶進了別墅,又拿了一套換洗衣服給她:“這是我的衣服,你應該也能穿。”

程雨謝過了她,便進去洗了個澡,熱水沖在身上,她覺得舒服了很多,換上衣服出來,卻見女孩給她端過來一碗紅糖姜水,她沖她笑了笑道:“喝一碗這個暖和一下。”

女孩挺熱情的,笑容也很甜美,程雨接過紅糖水喝下,卻聽得女孩又道:“我叫何美美,你叫什麽?”

程雨想著女孩對她挺熱情的,便笑道:“我叫程雨。”

何美美聽到這名字卻楞了一下,隨即笑了一下道:“原來你就是程雨。”

“嗯?”程雨不解,“你認識我嗎?”

何美美低頭笑了笑道:“謝少身邊的朋友打趣他的時候就經常說你的名字,謝少聽到就會很生氣,然後挨個揍他們。”

程雨下意識搖了搖頭,只覺得這群人真是幼稚。

“你話是不是太多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將何美美嚇了一跳,她轉頭一看,卻見謝博藝就站在門口,她似乎有點怕謝博藝的樣子,略顯緊張道:“我……我只是和程小姐聊聊天。”

謝博藝沒說話,何美美也很知趣,乖乖出去了。

此刻程雨就坐在別墅的客廳中,外面就是那群玩鬧的人,不過隔了一層墻壁,這裏倒顯得清凈許多。

謝博藝雙手插兜從門口走進來,因為剛剛將衣服脫給了她,此刻他還光著身子,他走到冰櫃前拿了一罐啤酒,然後拿著啤酒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將酒罐重重一放。

砰一聲,將程雨嚇了一跳。

程雨擡頭看去,正對上他戲謔的眉眼,他嘲諷一笑道:“你這麽膽小?”

程雨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也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沒搭理他。謝博藝就像看不出她的冷淡一樣,他斜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副痞裏痞氣的樣子又問道:“陸雲景知道你大老遠跑到大禹江來游泳嗎?”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別墅外面的彩燈也被打開了,一時間燈火通明,熱鬧喧天,屬於這群人的狂歡才剛剛開始。程雨目光從窗外掃過去,越過喧鬧的人群看著遠處暗色的天空,沈思一會兒才道:“他會來找我的。”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確定他會不會來,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卻說得這麽肯定。

謝博藝聽到這話,毫不客氣嗤笑了一聲道:“陸雲景會來找你?指不定在哪裏快活呢!”

程雨冷冷哼了一聲,沖他翻了個白眼道:“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缺德,同時交往幾個女朋友的。”

謝博藝不屑的挑了挑眉,一臉悠哉道:“我沒有女朋友,更沒有同時交幾個女朋友。”

“沒有女朋友?那剛剛那個……”

程雨還沒有說完謝博藝就直接打斷,“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還對人家上下其手,謝博藝這種人還真是夠混蛋的。

就在這時候,別墅外面原本喧鬧的氛圍突然安靜下來,安靜得有點過分了,程雨和謝博藝紛紛向外面看去,謝博藝正要詢問便見易銘傑急匆匆跑進來道:“謝少,姓陸的那家夥來了。”

話音才落,便見門口湧進一大群人來,而剛剛說話的易銘傑則直接被推到一邊。

這群人大概有十多個,皆是一身黑西裝黑西褲,如此黑壓壓一群人走進來,立馬給人一種凝重的壓迫感。

程雨楞楞站起身來望著那為首的一人,他好像走得很急,額角微微出了一層汗,有幾縷頭發凝結在上面,然而他卻並不顯狼狽,他的臉色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那深邃鋒利的目光直接落在程雨身上,她當即就是一激靈。

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她詫異了許久才問道:“你……怎麽來這裏了?”他不是去國外出差了嗎?

陸雲景沒有回答,只沈聲吩咐一句:“快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他的語氣中透著幾分緊張,這樣的語氣和他那一臉冰冷的模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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